致敬百年惠景：100年前外国人眼中的湘潭人是什么样子？

100年前，外国人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老湘潭。

今天，我们用同样好奇的眼光，透过一篇100年前的工作总结，一窥那时候外国人眼中的湘潭人。

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HOSPRRAL

GENERAL REPORT

1916-17

SIANGTAN, HUNAN, CHINA

湘潭长老会医院

1916-1917年度综合报告

本年度我们有许多中国医生、护士方面的人事变动，虽然大部分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，但变化带来了高昂的代价。因此，我们希望将来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。

里奥（Leo）医生加入了中国军队，他的新岗位月薪为90美元；曾（Tsen）医生去了月薪75美元的雅礼。在我们这里，两位医生的收入都只有上述数字的三分之一。

长期以来，杜克（Tooker）医生一直在寻找一位能够主管女病房的女护士。如今，张飒娜女士终于成为了他的合适人选。张女士是一位拥有丰富经验的护士，毕业于史东（Stone）医生执掌的九江卫理会医院。

为迎接张女士到来，同时庆祝我们的新女病房正式投入运营，我们举行了一次欢迎庆典。庆典会上，迎来了几位身份颇高的女宾，本地的重要官员也都悉数参加。开场致辞后，大家享用了茶点。

参加庆典的宾客中，有一位非常富有的女宾，她姓唐（Tang），是一位中国政府高官的女儿，也是一位基督教徒，人们都叫她“太太”或者“大小姐”。她不仅对我们湘潭教会的工作给予了高度评价，同时还对医院提供了慷慨的捐助。

去年，为帮助穷人，她一共捐献了20枚鹰洋。（注：墨西哥鹰洋（Mex.），一种流入中国的外国银元，由于其成色较好，而且多年不变，人们都乐于使用。墨西哥鹰洋在中国南部、中部各省流通非常广泛，几乎成为主币。）每次捐助，她都保持低调，毫不张扬。医院能获得来自中国人的主动捐助，是一件特别庆幸的事情。

我们也向女病房承建商募捐，他的捐款金额足够支撑一张慈善扶贫病床一年的花销。在聚会过程中，来自不同领域的人都发了言，他们称赞许多年来我们开展的医疗和外科工作，后来多次邀请我们赴宴或品茶。

这样，每个人都担负起各自的责任，最终形成了前面提到的结果。

今年，由于来自北京的官兵与湖南官兵发生了冲突，并且双方与当地人也发生过争斗，医院收治了许多受伤的士兵。虽然曾有人劝说我们外国人离开，但庆幸的是我们并没有被迫撤离。

随着士兵数量增多，当地人预感到了更大的冲突可能发生。他们之中有威望的人在城里聚会，成立了当地的红十字会，并且要求我们担任外科医生以及医疗主管。他们还出钱聘请了一位优秀的护士，购买了绷带和消毒药剂。

当冲突解决，虽然恐慌减弱，但当地人仍然希望红十字会能继续延续。因此，他们请求将我们医院作为红十字会的总部，并将旗帜与徽章放在了这里。为此，我们获得了每年240鹰洋的报酬。我们立即聘用了红十字分会的那位护士，并将这笔钱作为其年薪。

在红十字会中，我们每人都拥有一间办公室。由于当地人不知道要购买哪些物资，以及从什么渠道购买，这些工作都分配给了我们。为完成任务，我们投入了相当多的时间，克服了许多困难，但回报也很丰厚。冲突结束后，当地人只带走了护士服和八张我们为其制作的担架，把所有的绷带、纱布以及药品留给了医院。

此外，这次冲突还带来了另一个好处。作为身处这所城市中的外国人，我们藉此获得了结识本地学者文人和民政官员的机会。在此之前，我们与他们中的大多数从未有过接触。

截至目前，当地人已经向我们支付了80美元的护士薪水。

我们开设了一个护理课程班，学员名单中有六名年轻男士和两名年轻女士。我们的主管护师张女士负责管理女学员，廖（Liau）先生负责男学员。班上所有的护生都已经完成了学校的语法教育，他们来年的课程安排如下：

从中国人的角度看，护生们对自己的受教育程度都比较满意，但他们在生理学和卫生学方面毫无基础。我们只能从如何给患者洗澡开始，到如何在手术室工作，详细教授每一个知识点。

待遇方面，第一学年我们必须每月付给每位护生3.75美元，第二学年则为每人每月4.25美元，以此类推。若非如此，我们一个护生都招募不到。事实上，直到最近3年才有来自各个阶层的中国学生愿意学习护理。

我们为护生们采购了统一的制服，衣袖上缝有红十字标志。同时，在兄弟教会的馈赠下，今年我们有了足够的衣物和床上用品。因此在病人入院后，我们的护生就可以为其擦洗，并让他们穿上病人服，安置在铺盖统一的医院病床上。

得益于同一个兄弟教会的帮助，我们正在筹建一个新的传染科病房，一个洗衣房，以及一栋新的中国医生宿舍。

如今，类似美国的医院，护士们有白班和夜班的轮转，并在各个病房轮科。之前，我们必须依赖临时工来完成工作，结果护理工作无法完全实施，因为他们不太可靠，无人监督就难以尽职尽责。

对于女病房能开始运转，我们非常感恩。这主要来自教会妇女委员会的帮助。当然，连接女病房与洗衣房、食堂间的廊桥则来自本地区一位友人的馈赠。

在为女病房设立单独的住院楼之后，我们也可以同时雇佣男女护士了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我们在7个月时间内，对222例患者进行了消化道寄生虫检查，其中大部分患者为住院病人。检查结果如下：蛲虫10例、裂头绦虫19例、蛔虫86例、鞭虫14例、钩虫10例、阿米巴虫1例、痢疾杆菌11例，由于病例采集时间段为秋冬季，因此感染阿米巴虫的病例数较少。

文/刘鼎译 薛裕杰